“我跟铃交往了。”我卧在草地上,对着空说。
“是吗,恭喜你了。”空的反应平淡无奇。
“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嗯,我觉得很正常啊,第一次看见那女孩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是情侣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在此之前我们只是青梅竹马。”
“那是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而已,又或者说在此之前,你们两个还没认清自己的感情。”
我沉默着,空说的也许没错,我和铃一路相伴相随所萌生的感情,不仅仅是青梅竹马,而是我们所不熟知的爱情。
“嗨。”铃的声音从身旁出现,让我吃了一惊,转过头看她,发现她带着平时画画的工具。
“虽然叫你来这里,但也不用带这些过来啊。”
铃把东西放在一边,坐在我的身旁,一边整理一边说:“之前不是说过要来这里写生吗?但因为美术部的关系一直没有机会来。最近,美术部的主题是户外写生,于是我就像想起了这里,刚好你叫我过来这边,就顺便带过来了。”
“总觉得有点不习惯啊。”我小声地说。
“不习惯什么?”
“你看,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在这边,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那是我打扰了你吗?”
“不……”我忙解释,“只是……两个人在这里,总觉得气氛有所改变了。”
铃似乎明白了什么,脸红起来,低下头沉默着。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空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我们。我在脑海中不断搜寻着话语,想要解除这种气氛。
“但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坏事呢。”我看着铃,“因为你在我身边。”
“我也是,认为你在我身边就好了。”铃低声说。
“不画画吗?”
“啊,对了,画画。”铃忽然醒悟过来,于是抬起头对我说:“直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了,我画我的画,你平常干什么就干什么,OK?”
“知道了。”我应道,本来今天叫铃过来是想让空帮忙解释那件事的,不过因为太紧张了没能说出口,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啊。
铃拿起了画笔,屈起双膝,把画板倚在那里,然后拿起笔来开始构图。我把视线转向了天空,上方飘着厚薄不一、形状怪异的云团,以极慢的速度在前进,变换着。仔细一想,与此处的邂逅已有三年多,这三年的光阴中,我怀着不同的心情反复地仰望天空,和空交谈,不知不觉也就这样度过了。
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与这里邂逅,没有与空邂逅,现在的我们会在哪里,又会有怎样的经历,是否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和铃成为恋人。但这一些都是我无法知晓的,因为我遇见了这里,遇见了空。不仅仅如此,我还在这里得到足以融化我冻结的心的温暖,现在,就在此处,我又感受着另一份特别的温暖。
“在想什么呢?”空的脸忽然出现在上方,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
“喂,我说,你们进展到哪里了?亲过嘴没有?”
“不,只是牵过手而已。”说起这方面的问题,我不禁脸红起来。
“那可得加把劲才行啊。”空笑嘻嘻地说。
“这种事情不用你管啦。”我有点激动地说。
“要是不努力一点的话可是会被别人抢走的哦。”
“那种事情没有可能发生啦。”我再次激动地说。
“从刚才开始你在那自言自语些什么?”我转过头,发现铃呆呆地看着我。
“这个是……”我犹豫了一下,“就是那个啊……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在练习和幽灵对话。”
“那样的事真的有可能办到么?”说完,铃忽然摆出思考的样子,说:“不,连直树打架赢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都发生了,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奇怪的了。”
我无奈地笑着:“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啊。”
空则在一旁笑着说:“看吧,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抱歉,抱歉,刚才是开玩笑的。”
“不过,那件事确实是跟幽灵先生有关呢。”我轻声说。
“诶?”铃一脸疑惑。
“其实呢,在这里有一个幽灵,我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上次的事多亏了他帮忙我才能打赢,刚才谈话的对象也是他。现在他就在我身旁哦。”
“你到底在说什么?”铃仍旧充满疑惑。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坐起来说。
我于是开始和铃说起空的事,从我和他的相遇,到后来经常来这里并选择了光坂中学的缘由,以及和三年级学长决斗的那件事。铃在一旁静静地聆听我说话,一声也没出。
“难以置信。”待我说完,铃说。
“我想也是。”我耸耸肩,“所以我一直在想如何解释得通,结局还是无法说出让人信服的话啊。”
“如果说是有幽灵的帮助的话,那件事也许还说得通,不过无法亲眼确认的话我还是不会相信的。”
“亲眼确认……这个不好办啊,毕竟只有我才能看得见空。”
“那就让我来吧。”空说。
“等等,你要干什么?”
“什么?”铃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刚才在和幽灵先生说话。”
“他说了什么?”
“嗯,现在在要问他呢。”我转向空,“你想怎么办?”
“简单来说,就是让我再附一次身,由我来向她证明。”
“没问题吗?”我担心地问,“上次你离开我身体的时候情况可不妙啊。”
“这次又没去打架,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那好,不过先等一下,我跟铃说明一下。”我转向铃。
“什么?”铃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铃,”我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刚才我跟幽灵先生谈了一下,为了让你相信这个事实,幽灵先生说要亲自向你解释,所以要附身,接下来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别太见怪,好吗?”
铃点点头,“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我会做好准备的。”
“好。”我转向空。“开始吧。”
空踏入我的影子,慢慢地消失,不久后便感觉身体脱离了自己意识的控制。这样的感觉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晚上好,小姐。”“我”微笑着说。
“直树?”
“初次见面,我叫千里空。”“我”笑了笑,“不过,这种情况下说初次见面很奇怪吧?”
“千里空……幽灵先生?”
“没错,我就是直树所说的幽灵先生哦,现在我正控制着他的身体,就像决斗那一晚一样。”
“你能够证明现在和我说话的不是直树吗?不然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这样啊,那,这么做如何?”“我”突然靠近铃,动作迅速地亲了一下她的嘴。
“你在干什么?”我在脑海中生气地问。
铃脸上泛起了红晕,推开了“我”,“你在干什么?”
“嗯……两位都反应过度了吧,反正用的是直树的身体,恋人之间做这种是不是很正常吗?”“我”理直气壮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还是让人感到不爽啊。”我在脑海中说。
“你是故意的吧?骗我说什么幽灵,实际上就是想亲我。”铃的声音听起来有的生气,脸红成了一片。“虽然你想要的话我很愿意……但这样偷袭的话就不行了。”她接着小声地说。
“怎么,这还证明不了,直树不是这么大胆的人吧?”
“这是什么逻辑?总之,刚才的事我生气了!”铃瞪着“我”。
“抱歉,抱歉,稍微开了点玩笑,因为直树说你们连嘴都没亲过,所以就想看看两位的反应,实在对不起,那这次认真一点吧。”“我”看了看铃那些画画的器材,“能借用一下你的工具吗?”
“可以啊,你要画画吗?”
“没错啊,直树大概不是擅长画画的人吧,反过来,要是我画出很好的画大概就能证明现在的不是你所熟悉的直树了吧。”“我”一边拿过画板和铅笔,自信地说。
“姑且看一看吧,直树的画我可以辨认出来的。”
“原来你还会画画,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我在感慨道。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好好看着吧。”空在脑中回应。
只见“我”迅速地挥动手中的铅笔,流畅地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不久画板上便呈现了一个人的轮廓。接着又持续地挥动画笔,画板上的人物逐渐显得清晰生动起来。
过了一会,空的画算是完成了,画的精美和细腻不禁让我惊讶。那是一副怎样的画呢,我脑海中顿时便浮现了“拯救”二字。那幅画画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个天使模样的女孩,有一对美丽的翅膀,双眼清澈纯洁,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从空中降临,脚还未着地,身体稍往前倾,伸出她的双臂,正要拥抱眼前的少年。少女面向的少年正抱着膝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头微微往上抬,望着空中的少女,一脸的迷茫。少年的眼神充满无限的忧伤,少女的笑满溢出无限的慈爱。
我一时被这画深深地吸引住,望着它久久移不开视线,这么短时间内画出来这么漂亮的画,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就算是铃也办不到吧。
“好了,到此为止。”“我”呼了一口气,“时间紧促,就这能画到这个地步了。”
“哇,好厉害。”铃发出赞叹。
“怎样,这种程度,相信直树不能画出来吧。”“我”自信地说。
“确实,我也不能做到呢……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铃一脸认真地研究着那幅画。
“那,现在能够证明了吧?”
“至少我相信现在和我说话的不是直树,不过幽灵什么的我没法看见实在没什么实感,不会是‘人格分裂’之类的吧?”
“很多事情人无法亲身经历就无法相信,毕竟它荒诞得可以呢。我在成为幽灵之前也不相信有这回事。”“我”望着远方,平静地说。
“你生前是怎样一个人呢?”铃问。
“很遗憾,现在的我不太想提起往事,今天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是时候走了。”“我”看了铃一眼,“最后,送你一句话吧:
“好好珍惜现在。”
说完,身体的感觉又恢复了正常,空就这样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转头一看,他正站在我旁边,微笑着。
“幽灵先生?”铃问。
“铃,是我,空已经不在我身体里了。”我向她解释道。
“诶?就这样自说自话地跑了?”铃似乎有些失望。
“他的性格就这样……”说着,我打了个哈欠,身体莫名地感到疲惫,这大概是附身的副作用吧。
“困了吗?那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铃轻声说。
“嗯,回去吧。”我拿起了画板。
铃收拾好其他东西,和我齐肩往回走。
之后几天,铃放学后都跟我一起来到小河旁。她在一旁画画,我则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发呆。或不时跟空没头没脑地说几句话。
偶然转过头,发现铃正盯着我。
“怎么,打扰到你了吗?”
“不,只是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而已。总感觉你一个人在说话,怪怪的。”
“也对呢,其他人听不见空说话,若是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会被当成是神经病呢。”
“也许吧。”铃笑了笑,转身继续画画。
“这样的景象真是不错。”空突然说,语气中似乎有一点羡慕。我看了他一眼,此刻他正笑着,感觉却不同以往,带着几分忧伤,他继而怀念地说:“简直跟那时候的我们一样。”
“那个时候?谁?”我满是疑惑地问。
“不,没什么,不用在意,我只是想起了一点从前的事,在自言自语罢了。”空恢复了柔和的微笑,忧伤在脸上已看不见踪影。
“我到现在还是对空一无所知啊。”我叹了一口气。
“干嘛对一个死人感兴趣?”
“不,没什么。总有一天会听到你的答案的吧,在那之前,我就乖乖等着好了。”
“就这样吧。”
放学后,我们又来到了小河旁。一如既往,铃进行着他的画,我在一旁发呆。只是今天少了空的身影。桥下也看不见他的人影。在我的记忆里,空不出现的日子很少,今天也算罕见的了。
“好了,大功告成。”没多久,铃把画板平举在眼前,高兴地说。
“让我看看。”我坐起来,好奇地看着铃的作品。
画的景色正是眼前这一带的风景,碧绿的草地,从小河平整的河岸铺排斜坡,连接着一条小道;小河的色调是浅蓝,蜿蜒着向远处延伸;远处葱郁的山林之下有一些稀落的小屋,瑟缩在山脚之下;一条小桥连接着进出与远处;半轮残阳停留在山头散发出柔和的红光。整幅画洋溢着柔和的色彩,线条细腻,比例均匀,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很平静。只是,画中有一部分显得不和谐,那是坐在斜坡上的少年,唯独没有上色。少年望着远景,只留下背影,身后用铅笔斜斜地、淡淡地描绘出一点阴影。
“画得是不错,但是为什么这个少年没有上色呢?”
“总觉得不知道该涂上什么颜色,似乎什么颜色都不适合。”
“是吗?”我看着黑白的少年,“不过他的背影看起来挺孤单的样子。”
“是啊。”铃感慨道。“这个是直树哦。”
“啊?我?”
“是的。直树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挺孤单的样子。”
“是这样子吗?平常在学校也有在一起说笑玩乐的朋友啊。”
“那只是你的面具。一直在看着你,所以我知道,直树是在别人面前带着微笑,独自一人时就老是望着天空发呆,一脸寂寞的样子。每次来这里看到你坐在那儿的背影,我都有那种感觉,直树你啊,保持着一份不与别人共享的孤独,至于那份孤独,也许就只有你自己能够了解吧。”
“我也许是那样也说不定。”我低声说,随后轻声笑着,“但是,我因为孤独而孤独,又因为孤独而不孤独。”我望着铃。
铃望着我,沉默了良久,随后笑了一下,“好深奥。”她的头轻轻倚在我的肩上,“但是现在的你一定不是孤独的吧。”铃轻声说。
“嗯。”
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我在心中默念。
“呐,直树,空先生现在在旁边吗?”铃突然问。
“不,他今天没来,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看不见他,但是一想到旁边有别人,还是挺害羞的。”
“说的也是,他不在的时机也太巧了。”我轻声笑了一下。
随后,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不语,互相依偎着,看着夕阳,旁边是洒落一地的画笔、颜料,残留在画笔上的颜色,不觉沾染了旁边的草,留下浅浅的、不同的颜色。铃的手中还拿着刚才完成的画作,画中的少年在同一个场景,仰望着同一幕夕阳,画中失去颜色的少年,也许就如铃来到这里以前的我,又或许现在仍是我内心一角的映射。但我想无论如何,我的内心,同样也有充满色彩的角落,在那里,能够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缤纷多彩的颜色,还有如同春风一般温暖。而给予我这些的,不仅仅是铃,还有空。
“呐,铃。”我们仍依偎在一起,“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你指哪一些?”
“你看,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是啊,那时候我们总是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总是牵着手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之间开始有了像一层膜一样的东西。”
我看着远处绯红与蔚蓝相交的天空,淡淡地将我一直的心情转化为话语:“原本互相牵着的手,在某个分隔点之后,我们牵着的手自觉地分开了。我一直在考虑为何会如此。也许是因为随着时间的前进,我们也渐渐融入到我们两个人以外的世界中去,而在那个地方,并不是轻易允许我们这样做。但是,还是会想起那样的日子,手牵着手,从手心中互相传达的温暖,那是看不见有任何丝线相连着的、确认我们彼此之间实在联系着的唯一方法。
“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有一天再也看不见你,这样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到不安。害怕自己一个人徘徊着,不知去何方寻找你的身影,世界便仿佛缺少了一大块一样。我并没有特别想干的事,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喜爱什么,所以我一直没有坚定地追求什么,看着那样努力的你,我在想是否有一天我们终将因为梦想的差距而踏上不同的道路呢?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对于我来说,你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如果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你和我终将分别,那么我该如何继续往前走?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十分害怕,于是便连未来都不敢去考虑,逃避这那样的问题,只为了今天而过着今天。”
铃默默地握住我的手,抬起两人的手放在面前。
“像这样是吗?我和你联系着的证据。”
看着我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她说:“我也曾想过,我们变得不再如从前是否是因为我,因为我选择了画画,所以和直树的距离也越拉越远,因此我一直处于不安之中。但是我没办法放弃,无论是你还是画画。对于我来说,直树也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而画画则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自我表达,我想创造出充满喜怒哀乐的作品,有一天把它们展示在直树面前,告诉你‘看吧,这就是我的世界’,想要和你共享我的感情,所以我才想要借此来表达。
“未来的事,实际上我也没好好考虑过,但是我想,现在能够在此感受到的温暖,每一秒都是如此珍贵,所以我想珍惜现在的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时刻,我想抓住眼前的幸福,这样一来,不管用怎样的明天,大概这份回忆也会化作我的力量前进吧。”
不觉间,我和铃从互相以为转为互相对视,看着彼此脸上微微起伏的表情,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的声音。仿佛互相对视了漫长的时间,犹如雕像一般定格着,就这样望着,渴望把对方的心情全部都吸入自己的心中。
“小时候的我们,”我说。“曾经半开玩笑地亲过嘴吧。”我提起小学三年级时的事,那时我们出于好奇,接吻了。
“那个不算,之前那个偷袭也不算。”
“那现在……”
我们渐渐地靠近彼此,嘴唇缓缓地,轻轻地贴在一起,双手紧紧地搂着彼此。甜蜜而又带着微微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流往心里,仿佛一时间忘了呼吸,心脏猛烈地跳动,感到有些许窒息。尽管如此,我们也没有放开彼此,长久地保持那个姿势。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才停下来,两个人都喘着气。
接着我们笑着望着彼此,脸上泛着的红色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夕阳的渲染还是这份无法阻止的心情。
“回去吧。”铃说。夜已经开始吞噬光明。
“走吧。”我牵起铃的手,紧紧地握着。
第二天下午,空依旧出现。铃今天没有来,她和同社团的部员一起去买东西了。
风轻轻地吹动着空的刘海,他微笑着说:“真是不错的风呢。”
“昨天你去哪了?”
“啊,昨天是我的忌日。”他平静地说。
我不知道面对这个问题,那张平静的脸之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情绪,至少换做是我,绝无法如此平淡地说出那样的话。我沉默着。
“于是呢,”空继续说,“久违地在以前熟悉的地方呆了一天。”
“但是……”空的表情一瞬间产生了细微的变化,眼里所看到的仿佛不是前方这一切存在的事物,而是藏着许多故事的过去,空洞而忧伤,连话语也变得稍微低沉,“那里连一丝过去的痕迹也不复存在了啊。”
下一秒钟,空的表情一如平常,一瞬间流露出的悲伤被抛进风中。
“呐,空,”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想帮你。”
“这就是我不把过去告诉你的原因。”他平静地说。
“为什么?”
“我并不奢求得到谁的帮助,无论是谁。同时,你没有能力帮我,所以你想去做的话最终也只是徒劳。”
“那什么时候能告诉我?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有你说的‘能力’?”
“等到你能够接受一切的时候,能够面对痛苦、离别、悲伤还有找到你想走的路以后……”
风掠过他俊秀的侧脸,他的话语就这样淹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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